我倚着酒楼二楼的扶手，摇着手中的折扇，瞧见楼下有一群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叫花子。都是一群富家子弟，既不愁吃也不愁穿，可偏偏要去抢小叫花子手里馊了的馒头，还将她来回推搡。
店小二瞧我招呼他，乐呵呵的迎了上来：“客官您这菜又凉了，可要小的帮您换新的？”
将折扇扇面收起，这玩意儿我现在使得可顺手，木箱里所有品种的扇子在我手上皆可转。随手用折扇尖儿在桌上几道菜上点了点，我回头对店小二道：“将这几样给楼下那个小叫花子送去。”
店小二不是很乐意：“客官这又何必，天下这样的小叫花子多了去了，给他们吃的不过是暴殄天物。”
“行善积德的，确实都是大傻子，”摩挲着折扇的扇骨，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“可姑奶奶就是喜欢傻子不行么？让你去你就去，再废一句话，打断你的腿。”
店小二一溜烟的跑了。
我坐在楼上，俯身看到他赶走了那些熊孩子，又将一块绿豆糕塞在那小叫花子手里。不知他与她说了什么，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抬头瞧了我一眼。一双湿漉漉又可怜兮兮的眼睛，让人心下一颤。
店小二把那个小叫花子领上了楼，带到我面前。
那丫头“扑通”一声跪在我脚边，说要给我当牛做马。
我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，笑着问她为什么。
“一饭之恩，”小叫花子眼神坚定道，“当涌泉相报！”
倒是有趣的说法，也不知道谁教她的，这样一个丫头片子，竟然还有些学问。不过我对养孩子没兴趣，重新靠回栏杆上，想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，没准她自个儿没趣，就识相的走了。
“小二，”忽而想到那天见到的一家三口，我随口问道，“你可知这附近，有没有一对姓曹的夫妻冢？”
这个镇子不大，作为镇上唯一一家酒楼的店小二，自然是堪比百晓生的存在。
他说：“知道知道，北坡上那一对嘛。我们这儿啊，地儿小，外面来点人大家都知道。这每年曹氏夫妇忌日前后，都会有许多江湖上的人前来祭扫。我还见过一对神仙，几十年来一点老态都没有，其中一个，那是一头的白发，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儿！”
“在什么方位，我等会儿也去看看。”
店小二指了个方向，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还没望出什么名堂，视线就被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挡住。
不知从哪上来了一位白衣少年，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，油头粉面的小生扮相，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瞧。要是他不挡着我的视线就罢了，这会儿真是惹人厌烦。我正欲发火，那少年毫无自觉，竟然在对面的位子上一屁股坐下。
我将折扇往桌上一拍，“啪”的一声气势很足，加上嘴上那句“谁让你坐下的”，愣是让这位大少爷又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