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钱钱倒并非是个自来熟的,不过自打见了南知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一见如故,分外亲切。她看得出南知的心情很是不好,却口口声声说食物就是治愈的最佳良药,生生将她拖进了膳房。

    沈南知与她虽也是第一次见,不过倒也并不讨厌,身上心里都无力,只能由着她。

    “沈姐姐,我跟你说说我来扬州这一路上遇到的故事吧。”

    随后这家伙就开始了滔滔不绝起来,她讲了从京城下扬州这一路上所有的有的没的,又讲到了已经不止一次在沈南知耳边念叨过的峰哥哥,她说那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人,谈起他时,满脸笑意活生生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沈南知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未说,如同木偶人一样的捏着面团。陈钱钱原本想要哄她开心,却见她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。若说她是伤心到麻木,可是为何她的眼神里比起伤心,更像是一种其他的东西?

    “沈姐姐,你就莫在多想了呀,刚刚那个丑八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一桩陈年旧事却偏要在你面前重提,分明就是没安好心。”陈钱钱恨道:“要不……你要是不介意,就将那家伙刚刚跟你说的那些都告诉我,姑娘我也是见多识广,定能听得出几分真假。”

    陈钱钱瞪大了圆鼓鼓的眼睛看她,很显然她好奇是真,帮忙是假。平白无故打听这种私事绝非大家行为,很是个被娇纵坏的。

    南知深呼了口气,便停下了手中的活。陈钱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唐突,南知竟也应了自己,除了曾经那个会招惹杀身之祸的名字,剩下的都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她。

    说来奇怪,明明南知刚刚还是那般难过,但是这个故事她竟然会陈述的如此平静,就连自己一个局外人听了都难受。

    “所以说,你所见到的那位大人根本不是你从前喜欢的人,因为他早在六年之前就……沈姐姐,逝者已矣,您还是不要伤心了吧,更不要再为了一个早就不存在的人白白浪费自己的美貌和青春。”陈钱钱长叹口气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沈南知突却断摇头,“他说的字,我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,沈南知咬紧了牙冠,陈钱钱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的神态,还有柔弱面庞下的如此坚定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你不信什么?你不信他已经死了?这又是为何?”

    “这些话,不过是苏大人让他专门来说给我听的而已,他的身份是假的,讲故事的初衷更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就认定了苏大人就是你心中的那位?”陈钱钱万分不解,“外貌,声音,身份,性格,还有深不可测的功夫,这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。你又是凭什么判断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敢问大小姐你明明同你说的那位峰哥哥就只有短短的几面之缘,为什么就认定了他值得你一生托付,凭的又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凭所有一见钟情的女人都会有的直觉。”陈钱钱羞红了脸,“那么你呢?你这个听上去明明更不靠谱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理由,我信,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沈南知伺候完了陈钱钱那大小姐一整日的糕点之后,快到午时才回了屋子。进屋的时候,南意告诉她,整个玉檀山都已经被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封的死死的,便是一直苍蝇也飞不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