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决完前头的事,卫昭至后堂去看穆珏。

    隔着床帐,隐约能瞧见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,双目死闭,向来苍白的面孔上覆着层淡淡青黑。

    “可查出毒物是什么了?”

    卫昭问。

    太医正捏着一根棉签在鼻尖细细分辨,闻言,忧心忡忡的道:“这正是我要同侯爷说的。大皇子中的恐怕不是毒,而是一种迷药。”

    卫昭拧眉: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这棉签上沾的液体,都是我从大皇子衣裳上搜集到的,侯爷可以闻闻。”太医将手里的棉签举到卫昭鼻尖:“这种迷药,叫做文殊,是用文殊兰的鳞茎汁液制成,山里的人常用来解蛇毒,但患有心悸症的人是万万不能碰的,轻则恶心呕吐,重则窒息啊。好在大皇子服用的量不大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    熟悉的某种花香与酒香的混合物,和小太子衣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,卫昭五指渐攥成拳,沉声问:“那正常人服用之后呢?”

    太医注意到定北侯脸色有些难看,以为他是忧心太子病情,毕竟外面都传太子之所以也跟着中了毒,是定北侯借着搜身的机会下的手,忙宽慰:“侯爷放心,常人服用后虽会短暂昏迷,但不会有大碍,最多半天就能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半天,呵。

    若非穆珏命大,半天,足够他死好几回了。

   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。

    卫昭深吸一口气,强压住胸中翻滚的滔天怒火,问:“解药可好配制?”

    太医愁眉不展道:“必须有金蛇胆入药才行。太医院已组织人手去连夜翻医书,能不能找到,就看天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此事先不要对外宣扬,照看好大皇子。”

    卫昭嘱咐了一句,便大步往外走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穆允又做了长长一段噩梦,黑漆漆的空间,黑漆漆的石牢,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,他四肢百骸无力的浸在冰冷刺骨的水底,越沉越深,耳边唯有“咝、咝、咝”充满欲念、贪婪与危险的吐舌之声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的想躲避,却无处可逃,想张口呼喊,却发不出声音,僵冷的身体在水里微弱至极的挣扎了几下,徒劳的炸起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