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外面有瘟疫,万一…万一……”她不敢说出来,情绪激动,胸口跟着剧烈起伏,最后只是死死的咬着唇瓣,不发一言。
“哪有那么多万一!”她不说,云守道也明白,讪讪的说,“看阿爹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?再者说了,人的命如何,是老天爷注定的,走吧,别在这边站着了,阿爹这么大年纪,被如此教育,脸面上挂不住,咱们爷俩进里面说去。”
真进到了房间里,云意反而不再提这档子事。
该说的都说了,云守道认错态度良好,她总不能揪着不放。
再三嘱咐了他要他照顾身体,又陪着他吃了饭,云意担心打扰他休息,就打算离开了。
临行前云守道忽然叫住她,让她多关心关心容修。
“我知道。”云意说,“我知道他很辛苦。”
“恩。”云守道叹息。
他太清楚容修这个孩子的秉性了,更清楚他其实也是不得已被逼走上了这条路。
赵国丈一命呜呼之后,赵家墨虽然也鞍前马后的奔波,可他到底不是个雄才伟略的人,多处地方总是思虑不周,仍旧需要容修指点。
云岩虽然也有一腔热血,甚至能够耍几下刀剑,可他毕竟失去了条腿,真要打起来也是上不得战场的。
再者就是他,他上了年纪多年不打仗,又是个文官,能够帮到容修的少之又少。
所以,这场由他和赵国丈挑起来,拉容修下水的危险征程,如今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。
他既要操心后勤,又要担心前线,既要整顿军务,又要安置百姓,既要处理突发情况,又要提防小人的阴谋诡计。
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,容修的一举一动,他都是看在眼里的。他知道他累,可一时半会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优秀的人选,他听说就连身边的云意,都时不时翻翻兵书,不过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才能,他心里还是清楚的,他对她并不报太大期望。
“多理解他,照顾好他便是。”云守道说,“整个军队现在靠他撑着,他不能出任何事情,尤其是这次的瘟疫一事,足够看出来,他若是倒了,这里早就乱成一团了。”
拜别云守道之后,云意心情非常失落,哪怕她自认为,她已经比之前强大了很多,但在和容修比起来,她仍旧弱的不值一提。
她觉得沮丧,但又安慰自己,虽然追上他脚步很难,只要努力总有希望,况且,哪怕追不上他帮不到他,她尽量不给他拖后腿,让他能安心的打仗,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吧?
云意回到帐篷,破天荒的想亲自给他做顿饭,于是钻进了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