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妆几乎是想都不想便点了点头说：“自然，我身为皇后虽然不得不按照礼制，在自己身边留一些人伺候，但是他们若是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归宿，我是不会拦着他们的，他们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。”
“像是家人一样？”侍女眨了眨眼睛，这句话完全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。
奴才就是奴才，怎么可能会和主子成为亲人，这样不是乱了身份尊卑吗？
“你跟在静王身边自然是不懂我说的意思，不过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碰到一个对你好的主子，不必让你再做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。”裴妆淡淡地说道。
“这辈子我是不指望自己能够为自己而活，只希望我弟弟能够出人头地，为我们家光宗耀祖，这便足够了。”侍女神色有些沮丧，将染了血的水盆端了出去。
盆里面的血实在是太多，以至于像是满满一盆血一般，来探望裴妆的嬷嬷一瞧，立即便起了疑心。
“腿上多大的口子能流这么多血？”嬷嬷疑惑地拉住侍女问道。
马车的小窗子打卡一道缝隙，裴妆从里面往外看去，对嬷嬷说：“我天生是易流血的体质，一点小伤口就会血流不止，嬷嬷不必担心。”
嬷嬷闻着血腥味有些恶心，用帕子将口鼻给捂住，忙摆摆手让侍女将盆里的水给倒了。
嬷嬷站在马车下面，对里面的人说：“国主特意命我前来询问您的伤势，要不要找一个郎中来为您看看？”
“嬷嬷说笑了，我自己就是郎中，更何况还有国主给的伤药，又何必劳烦别人来为我医治呢？”裴妆拒绝了静王的好意。
“那您便好生养伤，我这就去回禀国主。”嬷嬷恭敬地说着，但是目光却是充满警告地看着侍女。
侍女连忙对嬷嬷说：“我送您老人家。”
这位嬷嬷是静王身边跟着许多年的下人，十分忠心耿耿，是静王身边为数不多死心塌的忠仆，有很多人当初还一起参与了静王谋朝篡位的事情。
故而这位嬷嬷的意思就代表了靖王的意思。
嬷嬷冷着脸对侍女吩咐着：“你在裴妆身边伺候着，可有发现什么异常？”
“并无异常，平日里按照国主的吩咐，奴婢不敢跟晋国皇后有太多的交流，她为人又十分清冷，故而没说过几句话。”侍女乖顺地说道。
嬷嬷轻哼一声，“你们这些年轻的小蹄子最会耍滑头，若是让我发现你帮裴妆瞒着什么事情，我一定扒了你的皮！还有你那个在宫外准备科考的弟弟，也等着这辈子都和科举无缘吧。”
嬷嬷的话令侍女心头一惊，对方实在是太了解她，以至于完全知道说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