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那个天神有醒来吗？”
遍布夜色的森林里，梳着两角髻的女童一蹦一跳地踩着泥坑前行，偶尔回头也是时不时地瞅几眼给她讲故事的姐姐，等待美好的答案到来。
可好一会儿的时间里，林间都没有出现第二道声音。只有一大一小，迈着或沉稳或轻快的脚步在林子里传出渐行渐远的动静。
“付小丫？”随着天边慢慢显露出鱼肚白，已经隐隐可以透过稀疏的草木看到正处在万家灯火渐亮中的村落后，李灵终于还是没能扛住因为付小丫久久不回答从而产生的好奇心，她伸出被荆棘扎的坑坑洼洼的小手，抓住身边人的袖子，半是期待半是迫切地询问，“天神醒来了吗？”
这时候，已经有高台上负责守夜的村民发现正有人在朝村落靠近，碍于距离过远以及天色还没大亮的缘故，那人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。于是他急切地吹响挂在胸前的骨哨，在向村里示警的同时也意在阻拦来人的脚步。
付小丫的视力极好，在守夜人举起哨子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动作收入眼中。但她并没有试图阻止，任由耳边环绕起这久违的哨音。
骨哨吹出来的音调清亮却不刺耳，且只会在一定范围内传播，不会惊动林子内的凶兽，大大保障了村落的安全。向来很喜欢这哨音的付小丫轻轻哼了一声，带出一点不高兴的情绪。
见她这样，扯着她袖子的女童动作一顿，不过片刻后又开始不消停起来。付小丫收回放远的目光看向始作俑者，下一秒，她翻脸无情，不顾李灵的痛叫声掰开她还扯着衣摆的小手，威胁道：“你再不快点，他们可就看到你和我凑在一块了。”
李灵捧着两只被荆棘扎的没有好皮肤的小手，像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对着手吹气，试图缓解因为付小丫不留情的举动而带来的疼痛。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付小丫，在百忙之中冲口而出，“看到就看到，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反正债多不愁。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，她又嘟嘟囔囔地补上一句。不过这一句明显底气不足，轻易地被站在她身边的付小丫收入耳中。
“呵，”付小丫冷嗤这个小怂包，“你倒是破罐子破摔。”
付小丫不愿意搭理李灵，她和仙缘村的人早早就断了牵扯。要不是担心小丫头被蛊雕吓坏，才不会好心送她回家还给她讲小故事。
她今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，最是嫉恶如仇的时候。介于仙缘村这些年干的缺德事，寻常时候她乐得看这些人倒霉。偏偏今天碰上的是李灵，一个才七八岁的小丫头，勉勉强强知点事儿的年纪，怎么着也不能看着她出事。
不过救人是一回事，看不顺眼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付小丫想着，干脆一会儿把这个聒噪的小怂包扔进传送阵得了，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，她有些恶趣味地想着。
李灵没错过付小丫脸上一闪而过的狞笑，赶紧凶巴巴的回嘴，“你管不着！”
说着，脚步没敢落下，红着一双眼越过付新桐就往村口的传送阵赶。
嘴上硬气，心底发虚。付小丫失笑，默默看着她走远，一点没有要施行刚才想法的举动。她对仙缘村的人讨厌的很，连带门口的景也不耐多看，眼看李灵要到达传送口，她转身就打算离去。
偏这时候，一声“叮”的响动惊扰到她的耳朵。